这样的疤痕,卫蘅身上还有十几道。
被她阿父重金请来的女医摇头叹息道,这伤势太凶险,能活下来都是邀天之幸,至于想要疤痕尽消……除非华佗复生,否则断无可能了。
卫蘅自己倒想得很开,并不觉得女子有了疤痕就是天塌地陷,卫弘也很想得开——毕竟一个思想不够开放的爹,大概是不会同意女儿做男子打扮去远游求学的。
只有卫蘅的奶娘罗妪想不开,她每每看到卫蘅身上的伤痕都垂泪不止,并深深地为自家女郎往后的前途感到忧虑。
一个浑身都是伤疤的世家女郎该怎么嫁得出去呢?关了门,夫婿真的不会被自己夫人吓到吗?
卫蘅觉得奶娘与其担心这个,不如想想怎么找个不介意自家夫人在男人堆里混过的男子更靠谱些,毕竟——她可是实打实地以“卫竹宴”的身份在书院过了三年。
沉水香安静地躺在玉炉里,青烟丝丝缕缕飘散开,熏得满室生香,卫蘅的思绪犹如缭绕的青烟般缓缓散去。
当年她还只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世家女郎,在文武上嬴过了洛京所有的同龄人,不久后陡然生出一种独孤求败的空虚,于是她将目光投向了洛京外的其他大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