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并没有真的跑远,而是嘎地停下来,等儿子爬上车,又猛地启动。
儿子上车的时候,动作很古怪,一直用手捂着嘴巴。爸爸本来也没准备交流,就扭头开车。
车里的冷气很足,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。儿子捂着嘴巴望着窗外,一摇一晃,就想起了刚才嘴啃泥的滋味,不是酸溜,应该是土腥味。
对,就是那种土腥味深深地留在了哗啦啦的记忆中,他每次想起那次遥远的路途,就会舔两下门牙的空处,仿佛又尝到了那种土腥味。
哗啦啦一直想不明白,那一次爸爸为什么会下手那么重。他没有去问,有的是更重的沉默,事实上,从那以后,他几乎就不跟爸爸说话了。
哗啦啦在几天几夜的奔波之后,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,住进了闹市区的一套公寓,而不是郊区别墅。
说来也怪,爸爸再也不去做揭秘师了,尽管他还是整天整夜地不回家,也不工作,他的时间几乎都耗在喝酒上。
06 独自长大
哗啦啦转学进了一所离家不远不近的学校,步行大约十五分钟,要过两个十字路口。每次站在人流中,等着红灯灭绿灯亮的时候,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,好像周围的人都在盯梢他似的。
更不自在的是进了学校,全是生面孔,连老师也叫不出他的名字。班主任是一位近五十岁的胖女人,姓张,爱穿一条过膝的连衣裙。
不知是不是张老师记忆力差,每次她要点名的时候,就会指着哗啦啦,说:“你,你,叫什么来着?”